我叫言叶,是一名孤儿,我希望能了解这个世界的真实,只是因为在我小的时候,我亲眼目睹了父母的死亡——他们是被一只黑色的怪物杀死的。
这个世界充满了谎言。名为“仲裁者”的宗教组织横行于街头,宣扬着恶魔的存在,他们要制裁潜伏于人群之中的恶魔。
然而,这些恶魔是从何处而来?他们到底为何而存在?种种问题困扰着世人,都没有一个统一说法,可由于屈服于暴力的原因,人们只能抱着半信半疑的二吊子态度而活。
反正恶魔与我无关,反正只要我遵守规则就不会有事,所有人都带着谎言的假面,就像小丑一般活着,不错,就是一群可笑又可憎的道化。
我不想成为这样的丑角,我想知道这个世界的真实,想为真实而活。就从那只黑色的怪物着手吧,那很可能就是被称为“恶魔”的存在,那种东西肯定还有不少,我要揭露它们的真面目!
可这么多年,我都未曾接近过真实,反倒有不少人嘲笑我这种行为,对他们来说,恶魔是只存在于神话和“仲裁者”的宣扬词中,我开始对自己感到困惑,怀疑自己是否仅是为了逃出那一晚的噩梦。
那一晚,正处熟睡中的我被家中喧闹吵醒,犯着迷糊,我打开一条门缝,看到的,是我那惊慌失措的双亲。
“那么,先吃哪个好呢?从男人开始?还是女人?”
虚浮的声音从他们卧室中传来,一颗绝不属于人类的眼睛在他们黑暗的房间中张开,嬉笑着,瞪视跑到外面的父母。
我想去帮他们,想和他们在一起,可我却根本动不了,就好像身后有什么东西勾住了我的衣角,阻止我跑出自己的房间。
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人被黑色触手拉回房间,他们的惨叫至今都还印刻在我的心中,每一晚凝绕于我的耳边。
可是,在惨叫平息后,他们完整无缺的走出了房间,依然无法动弹的我看着二人走入厨房打开瓦斯,并制造出隔天占据新闻一脚的爆炸。
整栋公寓大楼那一层只有我活了下来。最后的记忆是被爆炸余波推出大楼,从二十多层的高度摔下,本以为绝对无法生还,可我却不知为何活了下来。
这是一场奇迹,可我却不知道这算是幸运还是不幸,前来调查的警方找到了原因却认为我的父母是自杀,就连“仲裁者”也同意这结果。
那是一场噩梦,一场缠绕我至今的噩梦,或许我从未醒过,或许我早就摔死在街上,现在的我就像是一个游离在梦中的亡灵,渴望着将我唤醒之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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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醒了么?你可真能睡,家都搬好了还不醒。”
这声音好耳熟,不正是那来到自己房间的神父吗?话说——这里是哪?
少女发觉自己正躺在一张长椅上,打量圈周围,是自己根本没来过的地方。
这里好像是某间事务所的门厅,但给人的整体印象却是残破不堪,打在地板上的补丁比比皆是,空空荡荡就连一点像样的装饰物都没有。
一张硕大的台桌正对大门,乱七八糟的报刊杂志与书信文件闲置其上,唯一腾出的空间被一台老掉牙的碟唱机占据,咿咿呀呀放着不知什么年代的落伍歌曲。
尼奥正躺在桌旁座椅中,慵懒地抽着那莫名香气的植杆,那是被称为“安魂香”的特殊用品,其用途正是抚慰躁动之人。
“我怎么会在这里?你说家都搬好了……难不成你是人贩子?特意将少女迷晕后带出原本住所卖到异国他乡,给那些土财主做苦力的那种?”
言叶的话惹得尼奥满头黑线,他根本无法理解这女孩的脑筋到底是怎么转的,之前是这样,现在也是这样,自己根本就无法摸透她的思考规律。
“我说过我是……对了,那是在你梦中,重新自我介绍下,我叫尼奥·D·克罗尼亚,是噬梦师,而这里是我和我团队的事务所。”
“噬梦师?事务所?那个……难道你不是神父吗?”
女孩歪了歪脑袋,神父是对“仲裁者”中执行人员的称呼,虽然她不喜欢“仲裁者”在社会上营造的高压,但她也知道集体并不能代表每个个体的道理。
“我和‘仲裁者’并不是完全没有关系,但我不喜欢他们的做事方式,所以也不是那么密切。”
答到这里,尼奥拾起桌上一份文件,悠悠说道:“司徒言叶,17岁,父母从东方移居至此,六岁时成为孤儿,原因是父母自杀制造的爆炸案……”
“我父母不是自杀!他们……他们是无辜的!”
尼奥照读文件上的信息,刚提及女孩父母时,言叶立马成了炸毛的猫咪,扑红的脸蛋,激动的情绪,似乎在诉说千万个不是。
尼奥看着少女的表情,掐灭了手中的安魂香,他站起身,走至窗边远望着那落日夕阳。
“我当然知道他们也是受害者,因为当年我也在场,或者说那场悲剧正是因为我去晚所致,我……应该记得你。”
怀揣在心的道歉并没有说出口,反而化为一句“应该记得你”,如此言行就算招致对方愤怒也是合情合理,可言叶并没有恼怒,事实上,现在的她非常平静。
“你应该还记得我在房间中说的话吧,我想知道这个世界的真相,我不想继续活在这没有实感的现实,而你应该知道那黑色的怪物是什么吧!”
“那就是‘仲裁者’宣扬抵制的恶魔,扰乱现实秩序的存在。”
尼奥那半敷衍性的回答并有得到言叶的买账,女孩继续追问其出现的缘由,以及它们为何会伤害人类。
“我可以告诉你,但你要保证不会将这一事实宣扬出去,这——是‘仲裁者’一直在努力压制的事实。”
女孩点了点头,对她来说,这是迈向新世界的第一步,她终于可以放下那虚妄的假面了。
“那些怪物被称为魇魔,它们是诞生自人类梦境的怪物,普通魇魔会寄宿在人类梦中吞食宿主,占据宿主的身体作恶,‘仲裁者’一直都在做着帮人类将那些东西驱逐出梦境的工作。”
“居然是来自人类梦中的怪物……你刚才说普通的魇魔,难道还有特殊的存在?‘仲裁者’的工作只是驱逐吗?这跟你做的事好像有点差距吧。”
女孩很会抓住话语中的重点,她还记得尼奥吃过那些怪物的事实,说到底她连噬梦师是什么都不知道。
“当然有特殊的存在,通常那些东西会更麻烦,因为‘仲裁者’很难将它们驱逐,仅凭人类掌握的力量根本无法将那些东西消灭。”
“可你不就消灭那怪物了吗?难道这是只有你能做到的事?”
尼奥依然在回避自己的事,这让女孩很是费解,难道关于他的职业,只能知道一个名字吗?
“算是吧,总之我是例外,这也是我无法和‘仲裁者’为伍的原因之一,更加详细的情报你可以自己翻阅事务所里的文件,今后这里也是你的家。”
尼奥甩了甩手,之后便欲势丢下言叶上楼,现在的他感到非常疲惫,他需要回房间休息一会。
“我的家?等等!你还没告诉我‘仲裁者’为什么要隐瞒这些事,直接曝光恶魔的正体不行吗?”
“因为当人们意识到睡觉是一件比清醒更可怕的事,那人类会变得难以生存下去。”
门口传来的声音,将言叶的注意力从尼奥身上引开,当女孩看清说话之人时,那激动的表情几近无法控制。
“啊!你是艾丽莎·蒙特瑞纳!那个杂志上很火的模特!我的朋友们经常提到你,请你帮我签个名吧!”
女孩就像是偶遇钟爱明星的追星族,赶忙寻找可以代替签名本的物件,然而这里除了不属于自己的杂乱物刊,没有一样是可以派上用场的。
“艾丽莎,你先回来了吗?科尔和比天乐呢?”
停在楼梯道上的尼奥插入两个女孩的互动,他那老练的语气,倒像是在询问归来子女其他兄弟去向的家长。
“他们两个还没选好礼物,我实在等不及就先回来了。”
“那言叶就交给你了,我先去休息一会。”
完成托付后,尼奥便没入了楼梯顶端,留下不满的言叶嘟囔着小嘴,那家伙才回答到一半就让他跑掉了。
“什么嘛,口口声声说会告诉我一切,结果还不是在遮遮掩掩?”
“他不是遮掩,只是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和你相处,别看他一脸‘我很酷’的样子,其实他很害羞的。”
艾丽莎正是代号为△Four的辣妹,进门后,她立马放下手头的东西,帮言叶泡上一杯热茶。
“谢谢。”
“没必要说谢,今后你也是我们family的一员,虽然生活不会太平静,但大家都是很友善的哦。”
艾丽莎的话让言叶有些愣神,说起来自己好像是忽略了一些特别重要的事,单线程的她几乎很难进行多线程话题。
“那个,请问我什么时候成了……”
“就在今天,你已经被‘魔女微笑’事务所收养了,顺便提一句,我也是你的监护人哦!快叫一声姐姐。”
“什么!”
少女的惊呼以高分贝频率,在整个事务所中传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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